堠子个个复个个,十里五里官道课。行人捷径行,不从官道过。
吁嗟堠旁歧转多,堠子荆棘如铜驼。
吹一个,弹一个,唱新行大德歌。快活休张罗,
想人生能几何?十分淡薄随缘过,得磨陀处且磨陀。
床帘后挽到的一只手臂,是你
滑腻得像风一样的女人
从一条微悬的琴弦上拨动的
是你,像树干一样宽阔有力
朱莉亚,一个轻盈和沉着的形体
我紧紧拉住水上急逝的锁链
水上急逝而去的紫罗兰的绣衣
我紧紧握住我奉献给你的一条真理
魔女,一条真理很可能就是一个谬误
但仍要爱着它,就像猎手
面对大雪,仰面痛哭
魔女,一条真理它实在得不可言说
当你失去作为肉体的最后一个声响
一头公牛咆哮着已穿过倒伏的庄稼
1990.7.11
生男个个欲如狼,妇女军中气不扬。
试问争功嗔目士,几人能敌浣花娘。
一个尘劳一个忙。一自别离,一得真常。一天精秀一天凉。
一点清光。一带凝阳。一气相交一气张。一结神丹,
一命延长。一灵透入一云房。一对金童,一引仙乡。
十个红铃九个败,脱却红铃休赌赛。
红铃若得满腰生,常胜号为金束带。
镂雪裁绡个个圆,日斜风定稳如穿。
凭谁细与东君说,买住青春费几钱。
珠帘个个等閒看,富贵山中不作难。碧玉鸣溪微捲沫,银河挂壁忽增寒。
三来不爱眼前绿,七漈终逢雨后宽。石碇石桥皆渡罢,依然飞雪绕栏干。
世人个个便宜爱,争要便宜。半使心机。赢得便宣却是亏。
少人知。劝他好把便宜舍,建德施为。非是遇痴。
暗积洪禧达紫微。做仙归。
个个征鸿起荻洲。生怕悲秋。又值初秋。等闲莫上最高楼。
无限新愁。惹起闲愁。日日江干立尽头。不见归舟。
只见行舟。玉人何处久句留。火自西流。水自东流。
在开都河畔,我与一个蚂蚁共度了一个下午
这只小小的蚂蚁,有一个圆圆的肚子
扛着食物匆匆走在回家的路上
它有健康的黑色,灵活而纤细的脚
与别的地方的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有谁会注意一只蚂蚁的辛劳
当它活着,不会令任何人愉快
当它死去,没有最简单的葬礼
更不会影响整个宇宙的进程
我俯下身,与蚂蚁交谈
并且倾听它对世界的看法
这是开都河畔我与蚂蚁共度的一个下午
太阳向每一个生灵公正地分配阳光
之子何方去,荆江上渚宫。颇知君笔力,能嗣我宗风。
境熟拈来是,心圆触处通。赠之一转语,收了万年功。
一个麻囊一个瓢。我咱三口子,过清朝。饥来长采玉芝苗。
克肠腹,水向火中烧。舞袖拂风飘。青鸾前引路,
蹑云梢。蓬莱须访旧王乔。重相约,同共上丹霄。
牙兵个个是熊罴,别选奇才养作儿。
试看阵云穿急处,一团蜂子拥人飞。
个个健儿习战车,重重壁垒铁围赊。
尽教上谷长千里,只用中丞两臂遮。
希望只是个羞怯的友伴——她坐在我的囚牢之外,以自私者的冷眼旁观观察我的命运的好歹。她因胆怯而如此冷酷。
郁闷的一天,我透过铁栏,想看到我的希望的面目,却见她立即背转了脸!
像一个假看守在假意监视,一面敌对一面又暗示和平;当我哀泣时她吟唱歌词,当我静听她却噤口无声。
华实根荄若个般,深知始解识鹹酸。争春岂敢当红紫,贴地何能助碧丹。
未说余膏尤济用,最令中色真堪餐。洛阳个个知扬拨,此物却无人会看。
昨宵争个甚闲事。又不道、被谁调戏。任孜孜、求告不回头,诮满眼、汪汪地泪。
奴哥一向不赌是。算谁敢、共他争气。且偎随、须有喜欢时,待款款、说些道理。
有个胡儿模样别。满颔髭须,生得浑如漆。见说近来头也白。
髭须那得长长黑。。籋子镊来,须有千堆雪。
莫向细君容易说。恐他嫌你将伊摘。
万个琅玕节日影,两堤杨柳蘸涟漪。鸣鸟一声林愈静。吟兴。
未曾移步已成诗。旋汲清汀烹建茗,时寻野果劝金卮。况有良朋谈妙理。
适意。此欢莫遣俗人知。
两个鹭鸶相对立,江边无物蓼花疏。
知君洁白如霜雪,何必临川更羡鱼。
踏着枯枝、落叶、青苔走进一个原始大森林
我的心轻轻颤栗起来
——呵,走进了一个大神秘高高树梢上流动的风声烘托出沉重的寂静
浓荫中漏下的闪闪烁烁的光点衬显出幽深的黑黝
参天的粗壮的大树
低矮的交错的小树
狰狞的怪石
野兽的足迹
偶尔一滴水珠落在头上忽然一声巨鹰的长唳
……惊愕中,又陶醉于树木的气息,泥土的气息满目杂乱
又多么和谐
时间凝固
又处处充满生机
它古老而又年轻
经历过多少世纪
经历过多少风雪雷电
它永远屹立
我走着,不知道
是在走向原始还是走向未来我站住,不敢走进
森林的海的漩涡深处
一切浮躁被洗净
一切哀乐被抛置
肃穆、宁静、庄严……种种感觉从胸中升起
我却难以表达
那使我的心颤栗的大神秘
不要向我夸耀你的才能
浅浅的溪流高声喧哗
而我爱大海——
那样辽阔而又深沉
不要向我急于倾吐你的感情
让你漂亮的言词
投入时间的熔炉去燃烧
看看是砂石还是真金
一个古老而又常青的谜
如果有人问我什么是爱情
我将庄严地沉默
因为我太幼稚,也还年轻
我只知道那是一个神圣的字
说出它时,要有诚恳的心
而为了得到它
必需用烈焰焚冶自己的灵魂
风雨袭来的时候覆叶会抵挡星闪烁的夜晚露会湿润全身催眠般的暖和是阳光折成皱纹睡着嫩叶知道只是这些——当雨季过后柚子花香味乘微风而来嫩叶象初生儿一样惶恐栗栗底伸直了腰啊!
多么奇异的感觉怎不能缩回那安详的梦境又伸了背伸了首从那覆叶交叠的空间探望看到了比梦中更美而俏丽的彩虹嫩叶知道了欢乐知道了自己长大了数倍更知道了不必折皱纹紧身睡着然而嫩叶不知道风雨吹打的哀伤也不知道萧萧落叶的悲叹只有覆叶才知道梦痕是何等的可爱只有覆叶才知道风雨要来的忧愁。
个是春江绝艳船,芙蓉塘外小游仙。偶看竹泪回双袖,全谱枫香入四弦。
细马驮来羞虢国,流莺惊起隔韩嫣。东南亦有秦家女,白日高楼只爱眠。
无个事,闲煞玉人箫。西楚战场乌啄骨,南村渔舍草齐腰。
忽忽六时消。
无个事,谢客当深山。橘刺浑如鹰爪快,苔钱都作鹿皮斑。
衰病此林间。
帘前几个伤春燕。悄立落红庭院。花外春愁不见。只共烟丝剪。
倩魂吹落桃花片。枝上嫩莺犹啭。编得荑篮侧面。识个人心眼。
有个盈盈画不真。楼台风袅上京尘。暂倾帘底酴醾酒,错认梢头豆蔻人。
天小有,月斜分。花前争拥玉昆仑。江南芳草无多地,
请试娉婷马上身。
曾见当垆一个人,入时装束好腰身。
少年花蒂多芳思,只向诗中写取真。
似鹤如云一个身,不忧家国不忧贫。
拟将枕上日高睡,卖与世间荣贵人。
一个空皮囊包裹着千重气,一个干骷髅顶戴着十分罪。为儿女使尽了拖刀计,为家私费尽了担山力。
你省的也么哥,你省的也么哥,这一个长生道理何人会?
一个曾经给我修过自行车的人现在我找不见他在街道的拐角他的烂摊子总是摆在那儿脏兮兮的帽子乌黑的手而脸却红的发紫现在他不在已经很久不在了他的地盘空着只有落叶和废塑料袋簌簌地抖动秋天的街道空荡而寒凉总有一些人走出街口永远不再出现假如他们缩着脖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该是大叫呢还是出一身冷汗?
有人传言那个修车人没了传说他溶化在空气里了有人曾经看见过他的脸浮出记忆一闪就不见了他修车的地方只有风和过往的行人而他不在他不在此处也不在别处。
对面的阳台常常发出一种声音
我伸出脑袋却无处可寻
怀疑这声音起自我的内心
回头看看仍空无一物
这是八月的一个无雨的日子
我站着,酷似啤酒瓶的形状
一有动静,就竖起两只耳朵
仿佛意外的东西就要降临
一个阳台被安放在我的对面
之间的距离让我感受到它的样子
刚刚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即将要发生什么的样子
对它的一切,我无能为力
甚至我像是另一个阳台
一个光滑的少女在上边进进出出
我仅仅能猜想她可能发出了什么声音
其余的一切都藏而不露
无雨的空气沉闷、不安
对面的阳台上露出柔美的胳膊
听听,究竟是什么声音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
可以给人带来愉快的人
如果我沉默
那意思是我反对
如果我反对
事情往往不可思议
而如果我吐了吐舌头,还说了
一大堆废话
那正是我人性中残留的弱点
乡下的母亲带来了对记忆的
修补——村庄已涨破了公路,
桑园已改成了公墓,村长曾三易其主,
你的小学同学栗文,他如今是大队支书。
九丽刚刚生完二胎,祥仲去了福建一带,
王才听说在新疆出事了,村里最傻的傻子,
在三年前死于交通事故……
坐在城市暗淡的星光下,一个
胸怀大志的诗人浮想联翩——
在鱼塘的东岸建一所宅院,古旧的藏书
将四壁装点。
朋友来了有好酒,邻居来了
有好烟。
东家娶亲,要去要去;
西家添丁,
恭喜恭喜;
和乡长不是外人,对县长
要讲点客气。
常诵三坟五典,偶著妙手辞章。
同乡后学要提携,山中隐士常往谈。
糟糠老妻不下堂,使唤丫头勤慰勉。
东家长,
西家短,
作一个快乐乡绅安度晚年!
如果说火车在走 他就是在往后飞
他紧走几步 连绵的沙丘就会急忙跟上
在腾格里的边缘 一个人沿着铁轨
特牛逼地走着 一火车的人都在看他
他仿佛根本没听见 沿轨道传来的震颤
巨大的轰鸣飞逝之后
他将重新陷入安静的步行
当一个人在孤独中走得如此之深
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找回他自己
阳台这个词
总是和清雅、闲适、开阔
有关
这是个好词,中产阶级的
早餐,披着浴巾
或患有轻度洁癖症
阳台在阳面,接近阳光
以及雨、雾和雪
雪其实并不常见,常见的是
雾,整个冬季的
阴霾,以及夏季的狂风、雷电
但这些词
已经和阳台这个词
相去甚远
越是靠近窗子 越是听不清雨声
从星期天上午开始,他一直在缀补一件上衣的扣子
过程显得忍无可忍的漫长——那么多脸孔
挤进一个人的世界 像雨点
让城市沉寂下来 让喧嚣渗入地下
在黄昏中忙碌的人
嘴角下垂 手指纤细苍白
寂静逼迫他交出最真实的心情——
他承认了自己是个不快活的人,没有微笑
只会大笑,狂笑,冷笑,在最迷醉的时刻
他会突然的沉默
选择一个人呆着,就是选择了承担大多数人的
黑暗的目光
而如果要重新做出选择 一定非常困难
一个站在左边
另一个站在右边
中间
是一条白色的
粉笔画的线
左边那个少女
把羽毛球从左边
打到右边
右边那个少女
又把飞来的羽毛球
从右边
打到左边
这时候
左边那个少女
仰着身子
迅速地向后退着
举起羽毛球拍
使劲地
向飞来的羽毛球
打去
在她们二十米远的地方
我和小马
清楚地看到
左边那个少女
这时候打了一个空拍
清光昼。花阴覆。个侬俏立黄昏后。携手地。
偏经意,万千欲语,全无一字。记。
记。记。红烛透。金钗溜。
有个安心法,无时不可行。
只将今日事,随分了今生。
五个门前柳,千年身后名。挂冠真避俗,自祭颇忘情。
且进杯中物,何劳弦上声。诗篇经李杜,犹得擅精清。
从一块旧报纸得到线索:
多年以前,
他被压在沉重的“石头”之下度过乏味的童年和少年。
“挺住意味着一切”,
他的嗓音在光阴的黑白键盘上越来越粗糙。
他开始喜欢辣子鸡和炸酱面。
……有一次,
他发现班上的一位女同学有点象白骨精:
青春的齿轮转动了!
他把铅笔削得非常尖。
他弄懂了“我是另一个”。
发现菜青虫可以成为花蝴蝶,
他又过于高兴,
跳得太高遥远的天堂也被吓得够呛。
而宽敞明亮的教室里,
他跟着老师(呵,
永恒的记忆!
)爬山涉水。
好东西不长久。
他多想留下来在漆黑的山洞,
陪那些喜爱赌钱的家伙:
吹牛,
追女人,
为小市民和新闻机构准备笑料。
他宁愿“逃避”就是“迎向”。
老狗学不会新把戏。
他的筋斗云早已过时,
现在是爱滋病时代,
他只好在冰凉的水泥地板上来回移动,
吸烟研究那微微凸起的腹部。
两个人的生活,从这个房间到
另一个房间,两个人的生活,从侧面看,
好象能够穿越墙壁。
穿过了这道门,到另一道门,穿过这中间的规矩,
来到沙发或床,那无声的空气,正被他们
吞下,那颤抖的夜晚,在灯下灭亡。
两个人的生活:不紧不慢,单调而平凡,两个人的
生活,细数着钱币,或想着银行,两个人啊,
在卧室叠衣,在书房,写作或阅读。
唉,
他们白日的生活。
他们夜晚的歌唱。
他们塑料罐里被压缩的笑,
青春和梦。
那微风吹拂的厨房,有他们的油、盐、酱、醋,
有他们回忆的,甜味的糖。
也有发霉了的食品,变质的磨菇,
也有墙角下的垃圾,和青苔。
他们在那里坐着,多么像两个机器人,说不上
是感恩,也说不上是什么表情,他们如此平静,
如此不痛哭流涕。
现在,他们的窗外,
是散落的灯光,树木,微风,和工地上
一直轰鸣的挖土机。
2000.11.27.
在我的身体里还存在着另一个
另一个
他的面貌和我多么相似
我看到他的双手
伸出我的喉咙
抓住了桌上的面包和钢笔
我听到他用命令
让我有节奏地朝房间走
他用坚硬的骨头
支起了我的胳膊和头颅
让我的身体
整个地埋进椅子
写下那些
破碎而无用的文字
我绝对不是一个
能够带来鲜花和掌声
并朗诵好一首诗的人。
但是我的影子
另一个孪生兄弟
埋藏得很深的一个嗓子
比我更容易感动眼前的
墙壁
我整日沉湎于幻想
是否和这一个有关
没有人会把我带进沙漠
迷宫、苍穹和大海
如此勇敢
仿佛一切都不曾
存在和发生
我们两个
那一个比周围的事物活得更长久
那一个的黑夜是白天
而白天是黄金和大火
现在,我拿着衣服站在门口
我看到另一个迅速把门打开
并平静地对我说
请进
这个春天来得迟缓停留在诗意上的触碰,
须臾黎明便明晃晃地抽去了轴心天地也就这么轻易地被白色合拢了女人为诗意所隔绝绕过去了,
那都是些什么?
辗转反侧过了那个夜晚长发被春梦剪短了为已了知正在演绎该继续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可还是那么固执地想了固执地想了固执却让它终止了无言了哀伤飘起来了怎么女人的空间起雾了女人的空间,
也曾尝试过偏离寂寞给的温度眼眶越来越热心是越来越冷女人的泪,
始终没有漂亮地把远方滴疼听说神话在那一夜曾小心翼翼地喘息过而后的每个夜,
谁的眼眸更黑了?
怎么神话的结局越来越屈服于情理中了情感的想象力终于被掠夺干净了。
歌哭穷途若个知,独清浊醒自言痴。
美人香草多哀怨,半出行吟泽畔时。
茫茫哪个是知音,顿冷诗筒久废吟。
一自子期身死后,从今不鼓伯牙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