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上玉楼看,花雨斑斑。四垂罗幕护朝寒,燕子不知人去也,飞认阑干。
不要再到华丽的高楼上去举目眺望了,能看见的,只有那无尽的如细雨般飘飞的斑斑落英。垂下房间四周的帘幕,藉以抵挡清晨的寒凉。燕子不知道房子旧主人早已离去,还依旧飞回栏杆去寻找旧巢。
回首几关山,后会应难,相逢祗有梦魂间。可奈梦随春漏短,不到江南。
回首望去只见关山重重,隔断了我的视线,此次离去后,恐怕再难与伊人相会了。我和你要相逢,恐怕只有在梦中了。可无奈梦境也随着春夜的滴漏声渐渐变短,让我在梦中也无法回到江南,回到你的身边。
此词所写的不是一般的离愁别恨。他表面上似乎在替一位女子抒发怀念远客江南的的爱人的幽怨,实则是借此寄托北方人民怀念南宋朝廷的亡国之痛。
上片"莫上玉楼看,花雨斑斑。”不要再到华丽的高楼上去举目眺望了,能看见的,只有那无尽的如细雨般飘飞的斑斑落英。开篇二句写思妇登楼眺望所见的狼藉景象。明明已经登楼却偏说“莫上玉楼”,并由此而传达出思妇的矛盾心理,想望却不敢望,望亦未必可以望得,反而怕被暮春景物触动了脆弱的心,因而左右为难,患得患失。其实,那“花雨斑斑”又何尝不是思妇思念远人而流下的斑斑泪痕。“四垂罗幕护朝寒。”垂下房间四周的帘幕,藉以抵挡清晨的寒凉。这一句写思妇垂帘挡寒这一细节反衬出了思妇孤寂、落寞的心境,外来的寒凉或许她尚能抵挡得住,但内心因恋人离去而带来的寒凉又如何去抵挡呢?“燕子不知人去也,飞认阑干。”燕子不知道房子旧主人早已离去,还依旧飞回栏杆去寻找旧巢。这二句描写燕子飞回寻找旧巢的情景,以燕子的回归反衬离人的不归,隐隐地传达出了缕缕物是人非的感伤。燕子都知道不忘故巢,更何况远去的恋人呢?
下片“回首几关山,后会应难。”回首望去,只见关山重重,隔断了我的视线,此次离去后,恐怕再难与伊人相会了。换头二句转以男方口吻道出了山高路远,再难相会的现实。“回首”二字表达了离人对思妇的无限眷念之情,同时也传达出深深的无奈之感。“几”字突出了路途的遥远,反衬出相逢的遥遥无望。相逢祗有梦魂间。”我和你要相逢,恐怕只有在梦中了。这一句写离人寄望于梦中与思妇相逢,可见现实生活中的相逢已然无望,进一步传达出离人对思妇的一往情深,已到了魂牵梦萦的地步。“可奈梦随春漏短,不到江南。”春漏短:春分日后夜晚变得比白天短,故而漏声短了。意为可无奈梦境也随着春夜的滴漏声渐渐变短,让我在梦中也无法回到江南,回到你的身边。末二句写梦随夜短,梦中亦难相逢。本来现实已经够让人失望的了,此时就连梦境也是如此捉弄人,让人如何忍受?情何以堪?词人在结拍处加倍予以渲染,更见离情之凄苦,读来感人肺腑。
全词语言清幽,词意哀婉,凄苦动人,是一篇极为感人的相思怀人之作。